在安乐死面前我们选择陪小猫再试一试

坨坨尿闭的毛病不久前刚复发,没想到这一次,它竟然确诊了血栓,还被送进ICU。在安乐死的选项面前,我们决定和坨坨再试一试,希望奇迹会降临到这只小猫的身上。

坨坨之前就出现过尿闭——也就是尿不出来,需要用细管将堵住尿道的结晶排出体外,才能帮助猫导尿。那次治疗之后,我以为坨坨恢复得不错,没想到最近又复发了。我们才知道,发生过尿闭的公猫复发概率是非常高的,于是又去医院做了导尿。

导尿后回家修养,总感觉坨坨的呼吸不太正常。往常不管再怎么闹腾,坨坨平静时候的呼吸总是深长的、慢慢的。但这几天,它的呼吸突然变成了肚子一顿一顿的抽动,一分钟大概50次左右,吃饭就更急促了,还要停下来用嘴呼吸。

去拍了片子,发现肺部出现了一丝雾蒙蒙的影像,但因为没做穿刺,还不确定这是病毒性的,还是呛到了引起的——考虑最近坨坨吃饭不好、总给它灌水灌粮食,我们想观察两天再考虑穿刺。

模糊观察的日子真的让人心惊胆战,我跟男朋友每天几乎24小时轮值,随时观察它的呼吸,也不敢硬灌水灌粮,就用勺子一点点喂。坨坨肚子的起伏速度好像慢慢降了下来,让我总算放心了些。

就这么过了一周多,有天下午,坨坨开始在地上仰面朝天扒笼子——公猫的这个习惯大家可能看到过,当时我跟男朋友都以为它是在开心地玩耍;却不想,第二天凌晨4点多,坨坨吐了很多罐头粮食,过了一会儿开始拖着两条后腿前行。

我们俩瞬间懵了,一通查询发现可能是血栓,天一亮立刻联系了常去的诊所。但大夫说,这不是一般医院能够治疗的病。我们只得重新寻找能够接诊的大医院,等到联系好医院时,坨坨已经开始张嘴吐舌头呼吸。

主治医生接到坨坨,发现它呼吸急促,立刻进行了胸腔快速超声探查和拍胸腔X线,看到了严重肺水肿。医生随即给坨坨打了针排肺水肿,并送入ICU氧舱,好让它的状态先稳定下来,然后才有时间跟我们沟通具体状况:

首先,坨坨目前呼吸急促,一旦应激可能会加重病况,因此不建议进行其他项目的检验,还是要先改善坨坨呼吸困难的情况。医生结合检查判断,这是心脏病引起了肺水肿(所以之前肺部出现了阴影),心脏病同时继发了动脉血栓,在坨坨腹主动脉内形成了“疙瘩”,导致坨坨双后肢“瘫痪”。

但很不幸的是,坨坨已经超过了最佳溶栓时间,只能选择抗栓类药物,以免溶栓造成钾元素大量释出而导致猫咪死亡——这也是安乐死的主要作用机制。

几个小时后,坨坨状态稍有缓解,这才能开始下一步检验。心脏彩超、血液等一系列检查后,结果与大夫的预判基本无异——坨坨是心肌病引起了肺水肿和动脉血栓,但因为坨坨这段时间频繁去医院看诊和治疗,所以医生还不能确诊心肌病是暂时性还是永久性的。

1)如果坨坨能靠自身的努力,从阻塞的动脉上形成新的动脉血管网,绕过血栓部位,重新连接出新的血循环,并且恢复行走,就算成功了,不过那之后也不能停药;

2)如果坨坨的后腿无法恢复血液循环,后腿会像死肉一样慢慢腐烂,但医生不建议截肢,一则心脏病动物手术风险高,二是血栓还有复发的可能,最重要的是术后坨坨的生活质量将会变得很差,因此更建议安乐死;

由于需要高昂的诊疗费用,而且坨坨可能大概率仍会死亡,因此,如果我们选择放弃治疗、进行安乐死,大夫也非常理解。大夫说,国外资料统计,猫心源性动脉血栓治愈率只有35%,在国外很多家长选择直接安乐死;但国内很多猫主人愿意陪家里的宝贝儿继续尝试,因此实际的治愈率会更高一些。

坨坨需要住院。让人安心的是,医院的陪护非常专业,每过一阵就会传来坨坨的视频和它吃饭喝水排便的情况,还会配合医生的治疗方案,给坨坨的双后肢按摩并用暖水袋保暖。

大概3天后,坨坨的呼吸已经恢复正常,由ICU氧仓转移到普通病房。大夫说:氧舱的几天时间,医院的每个人都照顾得心惊胆战的,因为血栓猫的这三天非常关键。

到这个阶段,我的心已经稳了一半。坨坨的血栓位置确认了,是在偏向左腿处的血管,因此右腿率先恢复了体温。之后两天,坨坨的病况继续好转,顺利回家了——接下来,是更累人的家庭照护环节。

这时坨坨的两条后腿只能跪着前行,但它还是要坚持到猫砂里尿尿,哪怕沾了一腿的猫砂也要去。于是我们在客厅里铺了很大的毯子,给坨坨更大的活动空间,同时给腿保暖。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它的腿按摩,帮助恢复。血栓的位置最初应该是很疼的,碰到坨坨的腿就会往回缩。

但这些都还好克服,回家之后的最大难题是——坨坨每天很没有精神,只喝水和尿尿,不吃饭不便便。跟大夫讨论后,我们买来了猫条、冻干、主食罐头、汤罐头、熟肉……将一切能尝试的食物都堆在了家里,光猫条就买了10多种,罐头也是什么牌子都上。那段日子,我家仿佛能开店售卖了。

但坨坨依然不那么买账,仍然不好好吃饭,精神差到仿佛连眼皮都抬不动了。我们只能带坨坨去医院复查,又来了一轮血液检查和彩超。结果发现,虽然心脏肥厚有所缓解,但由于食物摄取量过低,在加上利尿剂的作用,导致血液中的钾过低,引发了坨坨的精神萎靡。医生给坨坨开了促食药物和钾营养片,几天后,坨坨才开始慢慢恢复进食,从最初只能吃两口到后来能吃掉半个罐头。

解决了营养摄入问题之后,大夫嘱咐我们:它现在后腿跪着走路,有掉毛破皮的情况很正常;第一步的按摩是让坨坨恢复血液循环,左右腿体温都趋于正常,下一步才是恢复神经。

就这样,坨坨开始进入了恢复期。第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,坨坨的后腿偶尔才能直立片刻,但精神恢复得好多了,看到它开始挠猫爬架的那一刻,我们的心情别提多激动了。不过,我们依然不敢掉以轻心,继续保持每天的用药与按摩。

第二个月中旬,坨坨的右腿基本可以直立,虽然偶尔还被左腿拖累跪着走,但大部分时间右脚都能脚掌向前了!本以为接下来的恢复还要好几个月,没想仅仅又过了两周,坨坨的两条腿都站了起来!!

这段时间,我们搜了几乎能找到的所有血栓猫恢复的帖子——有的猫最后截肢了,有的是脚趾头掉了的……我们根本不敢期待坨坨能够恢复到两条后腿都直立,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奇迹,对医院来说也是个欣喜的病例。

现在,那段提心吊胆的日子已经过去快一年了,坨坨恢复得很好,没有再出现心脏问题。

我后来跟一些专业猫舍沟通过,发现心脏肥厚的问题很多猫猫都有,只是有些猫会发病,有些不会。坨坨当时会发病,可能是因为尿闭和搬家带来的应激反应,引发了应激型心脏病。好在坨坨本身的身体底子强壮,能够迅速恢复。

我们作为家长,无一不希望主子们能永远健康活泼地陪伴大家。除了日常尽量减少引发猫猫应激反应的因素之外,我们总结了几个小的经验提供参考。

跟大夫的交流中得知,猫猫的忍痛级别虽然各不相同,但是跟其他物种相比,还是非常能忍的。

就像我回顾坨坨瘫痪前一天下午的仰面翻滚,其实那时血管已经开始堵塞了,但是它完全不叫,只是在地上慢慢地扭动,很像是伸懒腰和扒笼子的状态。这个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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